燕綏朋友少,獨來獨往慣了,對傅征這麼純粹的感情并不能深刻體會。她笑了笑,說:“那你晚上開車注意安全。”說完,又想起什麼,“唔”了聲,道:“去年去索馬裡之前,我在西北地區待過一陣。西北資源相對東南部地區貧瘠些,國家扶持給了不少優惠政策,有合作方就把公司開在西北。我過去一半是出公差一半算給自己放假,和辛芽在西甯環線玩了一星期。帶客的是女司機,叫曲爺,她不是本地人,但環線帶客旅遊做了幾年,一路上結識了不少同行和客人,她說……”傅征聽得微微彎唇。她可能自己都沒發覺,和他說話時,她會不自覺地先科普故事背景。不止這次,還有那天在造船廠,在燕安号的瞭望台上她決定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時,也是一樣。聽着是有根有據,邏輯條理分明,但傅征留意過,她并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她對辛芽和郎其琛都習慣性的隻說結論不說經過,更别說這麼詳細地從頭至尾交代一遍。燕綏說到一半,見他在笑,納悶:“我給你講鬼故事呢,你能不能配合點?”“我滿腦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傅征說:“特别辟邪。”燕綏:“……”敢情她剛繪聲繪色講了這麼多都白講了?虧她當時聽曲爺講鬼故事的時候聽得後頸發涼,手心冒虛汗,真浪費感情。——把燕綏送到家,傅征看着她上樓,二十七樓客廳裡的燈亮起後,他坐在車上抽完一根煙,這才離開。他離開不久,燕綏就接到了燕戬的電話。她算了算時間,離她駁回燕沉的辭呈過去了兩小時。燕戬是該打電話了,不止燕戬,她今晚怕是還要再接一個人的電話。燕綏開了擴音,放在酒櫃上,邊挑選紅酒邊聽燕戬問話。“燕沉向董事會提交了辭呈,怎麼回事?”“我問他,他也不說原因,隻說愧對我的栽培。這不是兒戲,燕沉擔着燕氏半壁江山,他要是真的辭職,你身上的擔子起碼重一倍,你上哪再去找個燕沉回來?”說到最後,燕戬隐隐動怒。燕沉沉穩隐忍能當大事,他與燕申又分占燕氏股份,論忠誠度沒人會比自家人更可靠。再者,燕沉向來對燕綏寬容禮讓,頗有縱容姿态,燕戬對他做燕氏副總可謂是心滿意足,再放心不過。如今,他剛回來沒幾天,燕沉遞交辭呈,又瞞着理由不說,燕戬難免氣急。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緩和了語氣道:“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你先和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明天董事會我心裡才有底。”燕綏歎氣:“怪我。”——程媛,李捷這點破爛事她原本打算先瞞着燕戬,一是因為線索太少,燕綏的猜測居多,她的主觀意識多少影響她對這件事的公允性。二是程媛畢竟是她長輩,燕戬和燕申可是親兄弟,無論是燕戬插手還是燕綏的立場,這件事都陰私得有些見不得光。但事情到這一地步,燕綏不覺得自己瞞着燕戬還有何意義,她從頭到尾,包括傅征的存在也一并詳細地描述。燕戬沉默着聽完,拎出一個燕綏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性:“李捷往家裡放鞋子那晚,辛芽告訴你燕沉頻頻留意手機。你讓辛芽重新聯系孫副總,結果燕沉對這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确認辛芽沒有問題嗎?”燕綏被問得一懵,眉心緊蹙:“她能有什麼問題?”燕戬不答,他這兩年除了偶爾問問公司業績,幾乎完全放手不管。相比燕沉會參與其中他更願意相信是有人心懷鬼胎故意挑撥。但懷疑辛芽,委實有些無厘頭。這丫頭并不接觸公司機密,多在照顧燕綏生活方面,脾性善良活潑,更沒有什麼理由去這麼做。短暫的沉默後,燕戬歎道:“等明天再說吧,你早些休息。”燕綏心事重重,應了聲,正欲挂斷電話,又聽燕戬遲疑着叫住她:“我今天不問,這些事你就沒想着告訴我。我知道你心裡做什麼考慮,别人都以為你心冷手狠,你不過不喜歡多說,容易讓人誤解的事也從不主動開口。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要吃多少虧才能明白?”“聰明人不投機取巧,而是他們做五分誇十分,事做了話也說了,别人看也看見了聽也聽見了。你對燕沉和爸爸是這樣,談戀愛估計也一樣,你不能單單指望别人看懂你。”猝不及防的一通為人處世教育聽得燕綏心裡一暖,她想起傅征,唇角不知不覺漾開笑,笃定道:“他能看懂啊,我什麼都不說他也能懂。”燕戬露出個老父親的笑容,剛才那番沉重的談話似沒發生過一般,他笑道:“什麼時候你覺得合适了,帶他來讓我見見。”燕綏撓了撓下巴。挂斷電話後,盯着屏幕看了會,給傅征發短信,如實轉達了燕戬同志的請求:“我爸想見你。”發完,又補了一條:“我更更更更更想。”——傅征看到燕綏短信時剛到南江的收費站,堵了車。他拿起手機看時間,看到屏幕上兩條她的短信,劃開。時針臨近十二,正是夜深人靜,他耳邊除了工程車的引擎聲,靜得能回憶起晚上把她堵在立柱後親時,她的呼吸聲。不想還好,一想就覺得心口酥麻,嘴邊心裡全是“燕綏”的名字。他唇角的笑容被前車的尾燈照得發亮,一路跟着挪移到收費站口,傅征回:“見。”“正好把戀愛報告和結婚報告一起打了。”燕綏整夜沒睡,她入睡本就困難,一有心事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以防程媛晚上電話騷擾,給傅征發完短信,燕綏就關了機。窗外的天色玄亮,隐隐拉出一條深藍色的邊線,燕綏在如擂鼓的心率聲中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起床洗漱。手機開機後,遲鈍了數秒,提示音像撲蝶的網兜一股腦疊加着響起來。燕綏擦幹臉,瞥了眼屏幕。程媛的未接來電有上百通,時間全部集中在淩晨前後。她嗤了聲,開始看短信。隻有兩條,還全部都是傅征發來的。程媛這人吧,說她沒腦子,她和燕綏起争執後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文字信息好讓燕綏當證據。就連電話記錄也很少,怕被錄音。但也是她,豁的出去。半點沒身為一個長輩的自覺和底線,一年攢一回氣,專挑燕綏過年回燕家别墅的時候殺上門來給燕綏找不痛快。——燕綏看完傅征的短信,抿着唇淺聲笑。她盤膝在飄窗上坐了會,眼看着天際撕開一道口子,彩色的霞光從裂縫中湧出來,漸漸雲層鑲上了金邊,天色越來越亮。她點着下巴,回:“兩份報告一起打太便宜你了,别人談個戀愛還分試用期觀察期備胎期,你剛上任就吃了自助,别太得寸進尺。”發送成功後,燕綏指尖在通訊錄列表一點,劃到辛芽的名字上,撥打。半小時後,燕綏拎着剛被她從被窩裡鏟起來的辛芽去城北早餐店吃馄饨。早餐店的實體店面并不大,就連裝修看着也不夠氣派,頂多算個整潔。桌位不多,顧客卻不少。點完餐,燕綏拎了四腳塑料凳在角落的長桌上添了個靠牆的位置,和辛芽擠着跟一對結伴一起上學的青梅竹馬湊了一桌。辛芽瞥了眼燕綏蹭到灰黑牆壁的袖肘,有些難受:“燕總,我跟你換個位置。”桌面剛清理過,有些濕漉。燕綏抽了紙巾慢條斯理的擦幹,聞言,擡眼觑她:“喜歡我這位子?”她語氣裡帶了點故意,辛芽壓根沒聽出來,指了指她的袖肘:“你這衣服好幾千呢,看着怪心疼的。”老闆吆喝着馄饨來了,眼神瞄到角落的桌牌,身手靈活地從狹窄的過道上擠過來,連馄饨帶托盤一并送過來:“你們自己端下哈,店小生意忙,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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