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有月光,白亮亮的夜色,有些迷離。有風,微微的,拂過臉邊,給予人清涼的溫柔。深秋的季節,校園内梧桐樹葉已經落下大半,如水的月光透過樹葉傾瀉在地面上,月光随着樹葉前後左右搖擺,零零碎碎的樣子。月光有些許的涼,還不至于冷。月光下,省道s305公路上有零零星星的人,騎着自行車,匆匆忙忙往家趕,他們是在城裡打短工者。
鈴聲響起,晚自習放學。挨過暴揍的令狐珂回到家裡,捂着臉,添油加醋地把方直打他的經過哭着向家長說了一遍。陪着令狐珂一起回家的幾個學生也七七八八地插嘴,繪聲繪色地描繪着事情的經過。過程聽起來很精彩,但是,家長受不了啦。
看到心愛的兒子被打得如此悲慘委屈的樣子,令狐珂的父親令狐慶火爆三丈,氣不打一處來,站在自家院子中就蹦開了,嗷嗷直叫:“方直是哪個狗叼老師?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打我兒子!老子今天非拿殺牛刀砍了他不可。”
有必要簡介一下令狐慶。說起來他也是白膏河老街上的一個小人物。
令狐慶人稱老慶,靠殺牛為生。令狐三殺豬,令狐慶殺牛,都是白膏河集上活閻王似的人物。雖說令狐慶殺牛技術比不上“庖丁解牛”,但一把尖刀也能用了幾年。
令狐慶一邊怒氣沖天地罵着,一邊随手從院子裡的肉案上拎起平日裡殺牛使用的尖刀。接着又吆五喝六地叫上本家幾個年輕人,一幹衆人氣勢洶洶、咋咋呼呼、鬧鬧嚷嚷地朝白膏河中學走去。
這是他們的慣性,一旦遇到與外人發生矛盾,整個家族的人就會一哄而上,不分青紅皂白。
朗朗月光下,此時的白膏河集街道兩邊隻有少數幾個店鋪開着,路上行人稀少。農村的集市基本是這等樣貌,千百年來皆如此,喧鬧多在白天,寂靜留給黑夜。
這樣一群人呼呼啦啦,連走帶罵,噪雜的聲音刺破已經安靜的街道,便有人開門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總體來講,最近幾年的人文環境算是好多了。若是放在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初期,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喧嚣,這樣的人群,這樣的氣氛,必定會是兩個家族的一場械鬥。
械鬥受傷住醫院是最常見的結果,不死人就是最好的結局。械鬥雙方中,勝利者從此可以嚣張跋扈,失敗者則要暫時夾起尾巴來做人,或一蹶不振,或卧薪嘗膽,直到下一次尋找時機報仇。不論械鬥結果如何,不死人就沒人報案,各自收拾各自的結局。這就是流傳下來的鄉規民約,似乎與法制健全與否無關。
老慶帶領着本家族十幾口人牛氣哄哄地走在街上,偶爾夾雜着棍棒鋼管碰撞的聲音。一場械鬥似乎不可避免了。
當他們路過紅衛飯店門口時,曹洪水正在竈上忙碌着。竈膛裡的爐火被吹風機呼呼地吹着,向外噴着黃裡帶紅的火苗,炒鍋上下翻飛,鐵鏟碰撞鐵鍋的聲音啪啪作響,鍋上是一簇火星四濺“呲啦啦”響的火團。
曹洪水的媳婦楊青站在飯店門口看到老慶帶着一幹衆人朝東邊走過來,架勢不小,扭頭對正在上下忙碌的曹洪水說:“紅衛,你看老慶這個樣子是不是又要和誰打架?”
“這年月,打架?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曹洪水頭也沒擡,繼續炒着鍋裡的菜。
最近幾年,曹洪水性格沉穩了許多,遇到事情不再即刻爆發,很少莽撞出手打架了。江湖地位已經确立,他就憑着名聲樹威了。
“都是令狐家的人,看樣子是去店東李打架。”楊青自己嘀咕着,手裡拿着一個還沒洗幹淨的盤子,用髒兮兮的抹布擦着。
“這個時候去店東李打架?自己找死。店東李是什麼地方,他們不是不知道。”曹洪水的嘴裡“哧溜”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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